“奥义·镜花冰蝶。”
当妃羽裳轻轻吟唱这几个字,刹那间,时空仿佛凝滞了一般。抬眸,金色的枪尖距离额头不过三寸,除了落得个被龙枪贯穿的下场,她想不出更好的结果。
实际上,这名手持巨盾、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士确实把对手刺穿了。可是,它并没有得到击败对手的**,反而感到一阵空虚,就像用尽了力气,打到的却是空气。那是一道虚影,在虚影逐渐消散的同时,骑士周围又出现了三位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,青丝狂舞,她们把手搭在剑柄上,上身稍微前倾,紧接着,腰间一道耀眼的银光闪烁,剑影交叉着划过黄金骑士的巨大身体,稍纵即逝。
很快,骑士就像无法承受齐腰高的巨大铁盾一般,钝器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而骑士的身体表现得也不像将死的人类那样无力,他全身开始膨胀,数不清的金色闪光不断从撑开的铠甲缝隙钻出。
“砰。”
随着光芒消散的,还有不存在的虚影。
残心收刀。乌黑的眼眸澄澈而宁静,看不到丝毫打败强敌之后情不自禁显露出的愉悦。
然而,等惊艳的赤色倩影出现时,嘴角已无意识地勾起。
“天星姐姐!我终于成功了!”
“不愧是我的裳儿呢。”圣·天星笑盈盈的说,伸出双手把飞奔过来的妃羽裳抱起来转了几圈才恋恋不舍地放下,心里却有点儿怅然若失。
“我能这么快学会,有一半是姐姐的功劳呐,再使用几次,我就可以在外面尝试了!”妃羽裳开心的说道,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。
圣·天星感觉心都被充满了,忍不住捏了捏妃羽裳白嫩的脸颊。
有着“奥义”之名的剑技——镜花冰蝶,虽然只是神心无想流的杀招之一,待修炼到至臻境界,千万道虚影就是神魔也难分辨真假,而杀机就隐藏在其中。如果没有圣·天星的帮助,妃羽裳也许花上十年的时间也无法修炼成功,不是说她天赋不够,而是修炼条件要求极为严苛。
“决死之境,幻花之影,寒冰之蝶。”绝境,速度,心念,缺一不可。
前辈学姐不乏武道魔法高手,妃羽裳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,战斗技巧、剑术,包括整体实力都得到了相当的提升。可是,秉着不能使对方受伤的原则,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面临死亡的境地。所以,修习奥义剑的难度可想而知。
而圣·天星,就如初见时妃羽裳猜测的那样,是一名强大的剑士。令她诧异的是,她从未见过圣·天星的武器,要知道,剑乃是剑士的半个身体,而身体可以分离么?
所有的疑惑,都在圣·天星说要作为妃羽裳的练习对象,之后的第一次“真正的修炼”中得到了解答。
说起来,妃羽裳的神心无想流和圣·天星的剑术存在着共通之处。以天然自然之理调和,临机应变,心随意动,对敌人的动作采取自然而然的反应,所以名为神心无想流。
圣·天星的剑术,叫“神意剑”,又名“无形剑”。“此身为器具,至高之剑置于其中。静时人,动时剑。意念所及,是为绝对剑域。”握在妃羽裳手中的“秋山寒雨”是她驱使的“器”,圣·天星的“器”则是她本人,在她的领域内,草木虫鱼,风雨雷电,所有的物理存在都将听命于她,成为杀敌的利器。
现在妃羽裳置身的白茫茫迷雾般的世界,并不存在于现实中。它是两人的精神联结,由圣·天星构筑的幻想之境,而这需要她们之间完全的信任和神秘的联系。也许,妃羽裳相信的人有好多个。可对圣·天星来说,能够让她卸下心防的人寥寥无几,而妃羽裳能够顺利进入到她的私密幻境中,其中的意味远不止剑术训练这么简单。
(她不想直白说出口,她希望她命定的人将来有一天自己发现这个秘密。)
“我们出去吧。”
幻境虽有不会被人打扰的优点,但终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感。圣·天星更想在现实中欣赏她的人儿。
妃羽裳嗯了一声,闭上了眼眸。
圣·天星睁开眼,依旧处于自己的卧室中,她的右手,妃羽裳的左手,十指交缠。
窗外天光阴暗,风呼呼的掠过,大树剧烈的摇晃着,落叶无力的翻转,接连不断打在阳台的地面。
“应该是最后一场雨了吧。”圣·天星喃喃自语道。她先起身,打横抱起尚未苏醒的妃羽裳,走到起居室,小心翼翼地把妃羽裳放到椅子上,靠好。
然后,自顾自地倒了杯清茶,微抿一口。一下午过去,茶已经凉了。不过,这是妃羽裳泡的,所以圣·天星并不介意,接着又喝了两杯。安静地坐在妃羽裳对面,视线一刻不离她恬静的睡颜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
雨,下了。紫色闪电不时划破天穹,随之而来的雷声震耳欲聋。
“嗯……”
妃羽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,昏暗的环境让她看得不甚清晰,抓起圣·天星递过来的浸湿了的帕子,擦了脸,总算清醒了些。感受到右手所握之物,心里不由得泛起甜蜜。
“好黑啊……”
嗫嗫嚅嚅的女子声音,令圣·天星娇躯一颤,手上不经意间使了几分力气。“……要点灯么?”她问。
“先不用吧,”妃羽裳把头靠在椅背上说,“这样挺好的,我感觉有些累。”
在幻境里面连续高强度修炼,虽然身体上没多大影响,却极为消耗精神力,感到疲倦实属正常,也是无奈。
未等圣·天星犹豫不决中开口,她就听到妃羽裳问:“你是不是也要走了?”
也?
圣·天星的沉默等于应证了妃羽裳的猜想,成功使出镜花冰蝶的喜悦被冲散得一干二净,苦涩的滋味难以言说。
“和我约定吧。”
“约定?可我刚要……”“打破”二字尚未说出,压在身上的柔软娇躯让圣·天星闭上了嘴,哦不,是张开了嫣红的唇瓣,却没能说话。双眼相对的是黑暗也无法掩盖光芒的明亮眸子,无比的纯洁。
“我的印象里,天星姐姐一直都是高傲不羁,风华无限的绝美女子,红色的衣裙,就像天上的彩霞,十分衬你。”
听到妃羽裳露骨的赞美,圣·天星只觉心潮涌动,羞愤得偏过头,不敢再看她,但双腿上的重量一直在提醒她,现在的处境是何等暧昧。
“裳儿为何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……”圣·天星嗔道。
妃羽裳眨了下眼睛,嘴角翘起,“奇怪么?因为姐姐宠我,我才敢这样说的。或者说,放肆?”
“……”
圣·天星无言以对,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。之前妃羽裳明明说过,今后的几年内不谈感情,专心修炼。可是现在,圣·天星怀疑妃羽裳是不是把那些话给忘了,不过,她不打算把疑问说出来……
遇见妃羽裳,可以说是圣·天星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事了。
“宠爱,有吧。我的宠爱只会给你一个人……不像裳儿,总是习惯性地对身边人好。这种糟糕的性格,一定要改掉,一定、必须!”圣·天星心说。
……
“裳儿?!”怎么不继续说了?
妃羽裳恍然回神,“啊啊,怎么了?”
“看你一直不说话……”
妃羽裳愣了几秒,思衬道:我才不会说刚才一不小心看星儿看呆了呢!
“哦,没事,刚才说到……对了!天星姐姐是高傲的绝美女子,所以,不会感到愧疚,就是这样!”
开头圣·天星还为妃羽裳不断变化的可爱表情窃笑连连,可听到后面,却越来越不对劲了,被喜欢的人赞美自然是高兴的,但她好像听不懂妃羽裳的逻辑啊!难道她给别人的印象都是冷傲得不近人情么?
(圣·塞西莉亚:“没错,你是!”雪银姬:“羽裳说得有道理。”)
“那么,裳儿还愿意相信我的诺言么?”圣·天星神色莫测地问。
妃羽裳坚定地点了点头,“进到天星姐姐的世界中,我明白了,也相信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丝联系,虽然我还不懂那是什么,不管你去到哪里,要做什么事,肯定不会让我等太久,对不对?”
“裳儿说过的话,也要做到。”说完,圣·天星觉得不够强硬,紧接着又加了句,“必须做到。”妃羽裳心软,又容易被人诱惑,那件事情一直令她耿耿于怀。而她所处的位置,以及目前紧张的局势,不可能让她整天无所事事,每日守在妃羽裳身边,保护她成长。她是实在没有办法,不然也不会态度强硬,保持耐心是唯一的选择,等她长大了就只能属于她圣·天星一个人了。
圣·天星的心情,妃羽裳又如何不明白?感动的同时,自己的心亦纠结难耐,给姐姐最好的礼物,就是完全地履行和她的约定吧。
四目相对。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点亮。
“说好咯,你回来的时候,要第一个告诉我。”妃羽裳微笑着说,“上课,吃饭,休息,晚上睡觉,不管在什么时间,我都要第一个见到你。这是我和姐姐大人的重要约定呢。”
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声音,圣·天星美眸瞪圆,极力压抑内心的激动,说道:“裳儿,刚才,你说什么……”
“约定啊,没有注意听么,要不我再说一遍?”
“不是,”圣·天星抿了抿唇,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唔……”
“……”
圣·天星的目光炽热地注视着妃羽裳,期盼她再一次唤出那几个字。作为学园长,圣·天星虽早已过了青春女学生情丝如潮的年龄,但对学园盛行的“姊妹”关系,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。一个女学生也许把好友、前辈等等许多人叫做姐姐,但是,“姐姐大人”不是这样,不同于富贵家庭那种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。学园里,如果一个女学生叫另一个女学生“姐姐大人”,就是说,她们是彼此的唯一,唯一的妹妹,唯一的姐姐大人,她们仍然可以叫其他人姐姐,而“姐姐大人”仅有一个,那是最重要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的称呼。
妃羽裳感到为难。她明明已经听到了,为什么还要她说那羞死人的话!哼,得寸进尺的女人!
见妃羽裳许久没有答话,圣·天星心灰意冷地垂下高傲的头,“裳儿不愿说,就算了……”
不管多么强大的人,在爱情面前,都是小心而卑微的。
“怎么会?!”脱口而出的话语,显露出妃羽裳无比焦急的心情,偏过脸支支吾吾地说,“我没有不愿意,只是,有些害羞。你想听,我、我就再叫一次……”
听到这里,圣·天星再也无法按捺住直冲胸膛的激动,伸出颤抖的双手捧着逃避躲闪的娇羞女子的美丽容颜,由于身高的优势,即使妃羽裳跨坐在她的大腿上,她仍然能和妃羽裳保持平视,烛火摇曳,交织的目光,传入脑海的仅有对方的容貌,以及浅淡又不容忽视的令人痴迷的芳香。
“我的裳儿。”“姐姐大人。”
几乎在同时,她们互相叫着对方。没有迟疑,不是幻觉,最亲密的称呼从对方翕张的檀口中吐出,裹挟着如兰花香,难忘,回味。
自此,圣·天星应该能够放心吧。
温存了时光,暴雨仍在继续,墙壁上的时钟走到了四点半。
“裳儿。”
妃羽裳枕着圣·天星的肩膀,懒懒的嗯了一声。
“之前,在裳儿家里那次,你也这样叫了我对么?”虽然遭遇了生死危机,但她不感到后悔,亦不怨恨妃羽裳的师父,这就叫因祸得福吧,她根本没有想过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得到梦寐以求的“姐姐大人”称呼。
千子未夏的冲动,雪银姬的诱导,间接触动了妃羽裳心中那根弦,即使她脸上有些不情愿,投注在“姐姐大人”四个字中的深切情意却做不得假,否则,精神识海受到重创陷入混乱的圣·天星不可能听从她的呼唤苏醒过来。圣·天星深信着,冥冥之中,她和妃羽裳两个人的心意是想通的。
妃羽裳回想了一会儿,搞清了圣·天星指的哪件事,被她抓破的墙后来忙得忘记修了,只是挂了一幅画遮掩了事。
“好像叫了。”
圣·天星哑然失笑,取笑道:“裳儿真别扭呢。”
“哼哼,上次那是事出有因,反正姐姐不要得寸进尺,我不可能每次都满足你的!”
也许到时候会心软,但口头上还是得找回一点场子,硬气一些!
“好好,我知道啦,”圣·天星求饶道,心里却似吃了蜜样的甜蜜,妃羽裳自作聪明的模样,在她眼中是那样的娇羞可爱,越看越喜欢。
“对裳儿的回应,我已经很满意了。鉴于我明天就要走,今晚,裳儿要不……留下来陪我,怎么样?”
“等等,我刚才说什么来着?”妃羽裳可没有忘记,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吃饭的大小姐呢!
“裳儿说每次都满足我。”圣·天星窃笑着说。
(喂喂,圣·天星大人,你怎么回事啊?!断章取义也没有像你这样玩的好么!)
对待不知好歹的女人,妃羽裳决定施予惩罚!她张开嘴一口咬在圣·天星白嫩的玉颈上,却没敢用力,只是用整齐的贝齿抵着肌肤磨蹭着,萦绕鼻尖沁人心脾的摄魂体香令她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,对自己的越轨举动毫无意识。
“……”
霎时,圣·天星只觉面如火烧,暗自埋怨道:裳儿你知不知道,你这是在玩火!
不管心里怎么想的,圣·天星一把扶正为非作歹的小坏蛋,脖子连着肩膀的地方湿湿的,有些痒……
看着妃羽裳湿润的樱唇,圣·天星不禁心猿意马了起来,可是,还没到时候,即使是对方勾起的浴火,多么难耐的心情,她也得稳住。
(再过三年就好了……)
想了好些责备的话,说出口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“裳儿不要闹了。”
妃羽裳硬着脖子说到:“知、知道厉害了吧!”
面对逞强的女子,圣·天星总不能说些打击她自尊心的话吧!于是,她轻咳一声掩饰笑声,说道:“是是,裳儿最厉害了,是我错了。”
知道她不过是顺着自己,所以妃羽裳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得意。
“你一个人走么?”
“嗯,人多也无用,我能解决。”
“哦……”妃羽裳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,她已经习惯每天清晨和下午见到圣·天星,以为这样美好的日子会持续很久,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多月,圣·天星就要离开了。师父也要好久才能再见面,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顺利回到东方之岛……
“别担心啊,只要裳儿挂念着我,我就可以感觉到裳儿在我身边,我就有动力做好手头的事情,尽快赶回来看我的裳儿呢。”圣·天星摸了摸妃羽裳的头安慰道。
说到这个,妃羽裳就感觉难受,好像自己亏欠她似的。对方一次又一次证明了那个神秘的联系,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!难道心念还有单向传输这一说?不知道……
圣·天星知道妃羽裳又在纠结了,但她对此也毫无头绪,不能为妃羽裳解忧。
“这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,时候不早了,我送裳儿回去吧?”
“啊,好。”
待她收拾好,圣·天星召唤了直通妃羽裳卧室的传送门,牵着她的手走进幽蓝深邃的空间甬道,转瞬之间两人就从湖畔别馆消失了。
豆大的雨点无情地打在湖面,激起阵阵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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